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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交出手機的週末」

週五晚上搭上接駁車到天南寺參加禪修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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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交出手機的週末」

週五晚上搭上接駁車到天南寺參加禪修營。

關機前line 群組討論起評鑑指標要怎麼寫、經費要怎麼核銷、作業要怎麼打分數、去日本要帶什麼伴手禮去見人家的校長…我先是狠心關機,上了接駁車有點後悔,想趁著手機被抓去保管前回一些訊息。可是看著一車完全不認識的人,而且因為是禪修營彼此不能講話,我忽然有一種奇怪的念頭,覺得我們好像都是死掉的人,正要搭車前往下一站。

我想:那如果我死掉了,我是要怎麼回這些訊息?

於是我就很阿莎力的交出手機了。

接著真到很像到另一個世界了。

沒有時間。沒有手錶沒有手機,基本上就是聽到「哐哐哐」、「叩叩叩」的聲音才知道要去集合了。

不用打扮。法師說可以穿拖鞋。我不太相信,覺得挺沒有禮貌的。結果真的就是穿著藍白拖也沒關係。

不只是禁語,連眼神相對都沒有,誰管你穿藍白拖?

很快的因為沒人看,我開始穿藍白拖、沒有塗口紅。再加上不能在寮房吹頭髮,我就讓頭髮自己乾,自然捲的頭髮翹來翹去我也不在乎。

然後因為沒冷氣,我一夜沒睡,打坐的時候打瞌睡打瞌睡打瞌睡。

反正沒有人認識我,我打瞌睡睡到很爽。

也沒什麼妄念好打的,起了「香草有沒有人澆」、「狗有沒有人喂」的念頭,我就會提醒自己:我如果死了,這些事情我還管得了嗎?妄念很快就不是我的問題了。

打坐不耐煩想下座,我就會提醒自己:我如果死了,我能去哪裡?於是乖乖的老實打坐(其實是打瞌睡)。

現在出關回到人間吹冷氣,心裡想:人還真是因為「有人看」被框框條條綁得很緊而不自知,直到妳搭著一輛滿載著不認識你的人的專車,沒辦法和任何人聯絡,你才會發現:原來死的那天,這些框框條條就脫落了,除非你還死抱著不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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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幼兒與家庭教育學系的副教授,「我們,相伴不相絆」、「和自己,相愛不相礙」的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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